*自新世界paro
*OOC和私设齐飞，很可能雷
*前文自己翻，超懒不想贴链接……
*对愧死机制的解释基本搬了360百科的内容
“猜猜我是谁？”
苏沐秋被一双手蒙住眼睛，那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。他伸手抓住那人的手，回答道：“你是叶修，别闹啦，你的声音我听得出来。”
“你猜错了。”那个声音的主人没有松开手，“我是叶秋。”
苏沐秋自然不会相信：“叶修你别骗人，叶秋从来不玩这么幼稚的游戏。”
周围的孩子们发出一阵笑声，蒙在眼睛上的手被松开，他揉揉眼睛看清来者何人，发现蒙住他眼睛的居然真是叶秋。叶秋赶紧澄清：“都是哥哥的主意，我没说话。”
“怎么样，猜错了吧？”一旁的叶修笑着拍他肩膀。苏沐秋一下就想明白叶修使的是什么诡计，他让叶秋来蒙他眼睛，自己则俯在苏沐秋耳边讲话。
苏沐秋跳起来向他扑过去，笑骂道：“你耍赖！而且我也不算猜错啊，的确是你在跟我讲话！”
“苏沐秋你输了就是输了，不要找借口行吗？你该不会是怕赢不回来吧？”叶修挑衅般说道。
“切！谁怕谁，下午叠纸牌我肯定比你叠得快！”苏沐秋不服气，两个人打闹了一阵子，算起来老师快要进教室了，两个人才乖乖回到座位上坐好。
他们未获得咒力前，都要在嘉世园一起学习，学习内容除了数学，语文，自然等文化课程，还有许多有趣的项目，比如捏粘土，绘图和叠纸牌等等。
他们这一班里最突出的三人，就是叶家兄弟和苏沐秋。叶修常是拔得头筹的那一个，苏沐秋和叶秋两个人同仇敌忾，誓要将这大魔王扳倒。每每两个人中有谁胜过叶修，一定要欢天喜地地庆祝一番。
叶修也乐意跟他们“斗争”，多数时间他都稳坐第一名宝座，有恃无恐地嘲讽两人。一旦被超过了他也不恼，云淡风轻的态度让另外两人更加生气。虽然他们之间的差距并不大，但几人都对这种竞争乐此不疲。
苏沐秋倒是真没想到叶秋会跟叶修联手整他，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，他也没放在心上。他誓要在下午的叠纸牌上赢过叶修，一雪前耻，事实上他也几乎做到了。他在精准操控物体的事情上总能做得很出色，找到规律的话，叠纸牌也得心应手。
他速度很快，比以往的每一次都快。他甚至有空用余光看看叶修的进度，明显落后于他，便有些得意志满。正当他准备搭上塔尖，宣告胜利的时候，突然鼻子一痒：“阿嚏！”
苏沐秋头一次在班上吊车尾，就是因为这个喷嚏。
“你别得意，明天我会赢过你的，这次我不会打喷嚏了！”
“那，走着瞧啊。”
苏沐秋跟叶修一起坐在湖边，看不远处叶秋教苏沐橙怎么钓螃蟹。苏沐橙也在嘉世园读书，只是比苏沐秋低了几个年纪。放学后他们四个常常一起玩耍。苏沐秋还为了刚刚的失败懊恼，特意不去看叶修的脸。苏沐橙似乎有所收获，举起手臂向哥哥兴奋地招手。
“不错不错，叶秋是个好老师。”叶修装出一副大人口吻。
“比你强，上次你教我妹上树的事儿我还没忘呢。”苏沐秋没好气地说。叶修教苏沐橙上树，教到一半两个人就跑去掏蚂蚁窝，让苏沐秋哭笑不得。
“你这个当哥的不亲自教，怪我？”
“那是因为你偏要教她，我记性好着呢！”
两人拌了阵嘴，又嬉闹起来。
太阳将要落山，两旁的路灯还未亮起，夕阳让他们的脸红扑扑的。
此时一首歌准时响起，通过广播在镇上的每一个角落播放。每当听到这首曲子，孩子们都知道，回家的时候到了。
这首歌，荣耀镇的孩子们人人都会唱。据说这是一个叫德沃夏克的人作的，名字叫《新世界交响曲》，不过他们比较喜欢称它为《归途》，因为这是每天回家的时候唱的曲子。又有人叫这首曲子《念故乡》，这是给这首曲子填词的人起的名字。孩子们出门远足的时候，总要齐声唱起这首歌。
念故乡念故乡
故乡真可爱
天清清风凉凉
乡愁阵阵来
故乡人今如何
常念念不忘
在它乡一孤客
寂寞又凄凉
我愿意回故乡
重返旧家园
众亲友聚一堂
同享从前乐
…………
叶秋和苏沐橙收拾好东西走过来，苏沐橙把装战利品的小桶递给苏沐秋，炫耀了好一阵子。
他们离开湖边，在岔路口道别，苏沐秋牵着妹妹的手，走过大片田野，冯爷爷等着他们回家吃晚饭。
“哥哥又输给叶修哥哥了？”苏沐橙问他。
“是啊，不过明天会赢回来的。”苏沐秋踌躇满志。
“哥哥要努力呀！叶秋哥哥说他也很难赢过叶修哥哥。”
“总不能一直是他做第一！”苏沐秋一脸不服气，“风水轮流转嘛！明天我肯定能赢的！”
他并没料到，叶修第二天没有来上学。
“昨晚我哥的祝灵来了。”叶秋满脸沮丧，“为什么他来的比我早啊混蛋！我们明明是双胞胎！”
老师在上课的时候也宣布了这个消息，叶修的祝灵到了，从此就要去完人学校读书了。
苏沐秋和叶秋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感到了同病相怜。
好在苏沐秋也很快经历祝灵，在轮回寺经过一系列繁琐又劳累的仪式之后，被赐予真言，得以升入完人学校。叶秋则早他一步，在叶修离开的三天之后从嘉世园毕业。
但是奇怪的是，叶修却与苏沐秋同时进入完人学校。这件事情叶秋也觉得有些疑虑，不过据说大家进行仪式的时间长短因人而异，叶修他的仪式时间格外长而已。叶修也说自己只是跟随轮回寺的僧人修行了几天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。
他还挤眉弄眼地冲苏沐秋道：“我可是特地等你跟我一起来的。”
苏沐秋莫名其妙觉得心里高兴，却也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，于是撇了撇嘴：“得了吧，这时间肯定不是你能做主的。”
他们后来很少提起这件事，可苏沐秋很久之后才能发现，原来他们成年后的那些故事，早就在那时埋下了伏笔。
苏沐秋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。
他正坐在木屋里的另一张椅子上。刚刚他看到叶修的时候，感觉脑中的记忆翻江倒海，嘉世园和完人学校的记忆在脑海中飞快掠过。叶修把他扶到椅子上，他喘息了一会儿，将模糊的记忆整理一番，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发问：“叶修？我为什么会记得……不，我怎么会……”
他怎么会弄错叶秋和叶修呢。他从来就不会弄错。
叶修给他端了杯水，先前他怀里的猫跳到苏沐秋身上，蜷缩起身子。
“先从你最想知道的事情问起吧。”
“你这几年都去哪里了？”苏沐秋喝了口水，觉得舒服了一些，可是脑子里还是有些乱。自从三年前的夏天他们到格林之森露营之后，他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叶修了。他的记忆似乎被谁修改过，让他把记忆中的叶修和叶秋重合起来，从而在他的脑海中将叶修这一存在抹去了。
他记得“叶秋”在回到镇上之后便转了班，对待苏沐秋的态度也很让人陌生。他们依旧是朋友，但是并不像从前那般亲密。
苏沐秋现在才想清楚其中理由，那是因为叶修消失了。
“我一直在这里。跟它们在一起，”叶修指指屋里的大狗饕餮，还有那只奇怪的猫，“饕餮和穷奇。”
“你到这里做什么？”
“我不得不到这里来。因为我生病了。”叶修回答他。
“可你看起来很健康。”
苏沐秋打量他。叶修比之前他印象中的那个少年更加健壮了一些。他似乎长了个子，手臂上起伏的肌肉线条很是好看。
叶修摇了摇头。
“是一种看不出来的疾病。解释起来大概需要很长时间，但我想你非听不可。”
苏沐秋点点头，他的确非听不可。叶修他到底怎么了，需要躲到这里来生活？
“我们在参观动物园的时候，曾经见过仓鼠。”叶修似乎是在讲与此无关的事情，“老师告诉我们说，仓鼠是独居动物，如果同性放入同一个笼子里，就会自相残杀。”
“与仓鼠相似的，同类间自相残杀的例子并不少见。你也许会说，那是因为动物的智力低下。但化鼠的部族之间也会互相争斗，它们拥有很高的智商。”
化鼠是智商很高的种族，长相丑陋，它们受人类奴役，将有咒力的人类尊为神明，但苏沐秋每每想起化鼠，都觉得有种不舒服的感觉。
叶修继续说：“那么人类呢？人类为何不会自相残杀呢？只是因为我们的智力更高吗？”
“人类理当团结友善，推己及人，这是我们必须遵守的伦理规定。”苏沐秋说。
“是的，这些年来，人们遵守着伦理委员会的规定，和平地相处着。可是，也有人破坏规定，肆意妄为。你应当还记得吧？”
苏沐秋怎么可能不记得。那个人不过十几岁，却带着令人惊惧的满身血污，闯进他的家门，将他的父母杀害。苏沐秋随即生了一场大病，等他痊愈后，才从大人们失言吐露出的只言片语中，知道了那个人的名字：“恶鬼”。
“正如你所了解到的，人类并不是无法自相残杀。而是因为我们的力量太强，如果像仓鼠和蛇那样争斗起来，整个地球大概都会不复存在。因此人类参考渡鸦的基因，研究出了‘攻击抑制’。”
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攻击抑制存在于每个人的基因里，控制我们对同类的攻击冲动。但我们这些人类拥有的咒力太强，光凭攻击抑制没办法压制力量，于是人类又在基因中加入了愧死机制。这个名词你应当不陌生。”
“愧死”两个字，是他们从小就被教导的，最让人难堪的死亡方式。顾名思义，“愧死”即愧疚而死，是因为没能领会到他人痛苦导致的死亡。
“愧死机制会在人类对同类有攻击意图时发动，使我们的肾脏及副甲状腺机能停止，导致不安，悸动，出汗作为警告，如果继续发动攻击，则会因低钙血浆发作导致窒息死，或因钾浓度的急剧增加导致心脏停止跳动。”叶修顿了顿，“简单来说，愧死机制就是咒力引起的强制自杀。”
“你所知道的恶鬼，就是拥有先天性基因缺陷的人类。他们没有愧死机制和攻击抑制，可以无所顾忌地攻击人类。而普通人类由于愧死机制的发动，对于恶鬼束手无策。所以恶鬼的出现，往往会带给镇子毁灭性的打击。我们的镇子还能存在，是因为有人牺牲了自己的生命。”
苏沐秋知道这件事。消灭恶鬼，拯救镇子，与恶鬼同归于尽的大英雄是他好友韩文清的父亲。韩先生在世的时候，是镇上咒力最强的人，他死后镇上为他建立了纪念铜像，常常有人在铜像前放一束鲜花。
“学校从不教授这些知识，因为他们害怕会在学生中引起恐慌。我也是到这里来之后才知道这些事情的。”叶修指了指旁边架子上的书籍，“那些都是保密性极高的资料。”
“可这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？”苏沐秋问他。
叶修的笑容里带着无奈和苦涩。
“因为我，其实是半个恶鬼啊。”
像是呼应叶修沉重的话语，饕餮低吼了一声，蹲伏在叶修的脚边。
窗外阳光灿烂极了。
TBC
（文里提到的曲子是捷克作曲家德沃夏克的代表作第九交响曲《新世界交响曲》第二乐章的主要旋律，原作中催孩子们回家的曲子也是这一首，相当好听。
文中采用了李叔同先生的中文填词，因为私设荣耀镇是在中国某部，具体是哪……抱歉地理不好，没想好，请别在意……）
